烟袋已经上了年龄
厚厚的烟垢已遮住了它的光泽
很不起眼 可它却是父亲的宝
晨曦微露
总能看到父亲坐在长椅上
用长满茧的手装满烟丝
然后点燃,猛抽一口
许久,父亲才将烟吐出
白色的烟就像山里的雾
模糊了父亲的脸
此刻的父亲
就像一位地道的沉思者
抽着烟,默默不语
记得父亲曾说过:
一根烟,就是一天
得细细品味
我不知道父亲品味到了什么
而父亲也没有说
父亲抽完烟
在地上把烟枪里的烟灰敲了敲
然后插在裤腰带上
拎着农具出去了
远远望着父亲那佝偻的身影
心里顿时翻了浪
那个身影,承受了多少风雨
那个身影,承受了多少酷热
那个身影,承受了多少重量
那个身影,劈开了多少土地
能见证这一切的
只有父亲腰间的烟袋
累了便抽上一袋烟
于是便有了力量
劈柴,锄地,担粮
也不记得什么时候
个子很矮的父亲却比我矮了一截
他的腰就像一根无弦的弓
但却无比坚韧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