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一年取冬蜜的时节了。作为一个蜂蜜的嗜好者,当然不能错过储存这一美味。蜂蜜按季节分为春蜜、夏蜜、秋蜜、冬蜜,每一季节的蜂蜜都来源于不同的花草,而我独爱冬蜜,冬季开花植物少,多是些野山花,药物花草居多,故冬蜜甜味中带有一定的苦味,更具败火、润肺的药用功效。
冬蜜呈浅琥珀色,易结晶凝固,保存时间长,吃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。腾冲界头西山村小黑崖有几户养蜂人,其蜜蜂不喂食白糖,保持蜂蜜的纯正,每年只能产出20斤左右的冬蜜,被外界广为称赞与抢订。为了一睹真容,寻一闲日向小黑崖出发。
从县城到界头镇桥头街子是平坦的柏油路,接下来就要沿桥头街尾的泥土路向山里走了,要翻到山顶些才是小黑崖。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没有阻挡住我们的脚步,车摇摇摆摆地向大山深处行进,一路上都伴有溪流的欢唱,给这片宁静的大山增添了一丝活力。
苍茫的山林随风晃动着,发出声声呼啸,路旁盛开着片片芦苇,耷拉着脑袋,似深山中静默的守护者,宽大的蕨菜叶成群地生长在崖壁上,像一条条深绿色的瀑布,裸露的岩壁是那么原始与空凉,山弯的流水处生长着细长的毛竹,在蓝天下晃动着灿烂的光彩。莽莽的大山,竟然处处光景闪耀,猛地闯入我们的视线,真让人猝不及防。简单而自然的泥土路在山里盘绕,依山就势,穿林越涧翻山过崖,贯通山里与外界。
快到山顶了,已经有窄小的梯田出现了,不远处就有人家了,真没想到小黑崖村寨就围在这群山之中,藏在这万岭的深处。村寨的房屋散落在山间,都是依山势而建,房屋多以石块和空心砖为基底,用朴素的木头搭建而成,再盖以灰瓦,筑以篱笆,屋后留一片小菜地,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素朴,传递出原始古朴的讯息。
我们来到养蜂人李大爷家,热情的李大爷远远的就招呼着我们快来坐。李大爷年过60了,嘴里吸着一支烟杆,身板骨还算硬朗,慈祥亲和的面容给人朴实宽厚的印象。李大爷让小孙女给我们端来蜂蜜水,甘甜的滋味让人忘记一路的艰辛。
静静地坐着和老人家聊天,老人家也因外客的到来显得格外高兴和健谈。小黑崖地处山顶,土地稀少而贫瘠,只能种点苞谷、洋芋、小麦,近些年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,剩下老人和孩子,老人们早就习惯了这里,不愿迁出去了。虽然地少产出少,但老人们仍然秉持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。
春天播种一些易生长的作物,秋天也能收获好些的,到冬天就围着火塘取暖。每年还可以养牛养羊养蜂,上山挖点药材,季节到了打些蕨菜、竹笋,找点菌子,都能给一家人带来不少的收入,这些大山给山里人提供了无数的生存物质。现在电也通了,闲时听听新闻,也能了解外面的世界。是呀,生活在深山,喝的是山泉水,呼吸清新的空气,生活是如此简单而安然。
老人家带我们实地参观养蜂的地方,就在他家的屋后不远处,堆放着几个蜂箱,许多蜜蜂在各个出口飞进飞出。老人家说这些蜜蜂是他从山里请来的野蜂,可机灵勤劳了。我们在远处不敢靠近,老人家戴上有纱巾的帽子,轻松地走进其中一个蜂箱,熟练地抽出一块蜂巢框,再用刀把上面的蜂蜡割开,放入摇蜜机用力晃动,就把蜂蜜甩出来了,最后用滤网过滤一下,纯正的蜂蜜就可以享用了。虽然被叮的危险常伴随着老人家,可当他倒出蜂蜜的那一刻,你就会从他脸上发现一抹喜悦,这浅浅的笑容就如蜂蜜一样甜美。
买好冬蜜,沿着盘旋的泥土路折返,回望这莽莽的高山密林,感慨山里人的生活。虽然边远贫瘠些,但内心的知足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却是无穷的。希望若干年以后,山里人仍然保持着这份淳朴与自然,让凡尘外多一片净土,能让世人找到人性的回归。
文:潘飞燕
图:杨明艳 李绍伟 番发武
编辑:李燕滔
审稿:申美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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